失心者【6】
#中篇#
曾经有过的“爱”。
————杰克
第六章 绅士
“瓦尔莱塔。”杰克端详着面前妖娆艳丽的容颜，总觉得有些违和。
“什么？”瓦尔莱塔正忙着抗争——走出一步偷偷退后两步那样，腿多特权。
而恶趣味的主导者也不急着戳穿，就站在原地静静微笑看着她表演。
被看得背后直冒冷汗，心底极度发虚的瓦尔莱塔用前肢在地上留下几道长长划痕，绝望地垂下头，老老实实向前走。
有些夸奖意味的摸摸她的头，高个子的绅士走在旁边，继续之前的话题：“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？”
“没、没有啊！”蜘蛛巨大的身体僵硬了一瞬，十分明显，但她脱口而出的却是坚决否定。
杰克并没有逼迫同伴的习惯，自然也就没有追问，轻描淡写揭过，脑中逐渐回忆起曾经在伦敦遇见过的女孩们。
……工作量稍微有点大。
绅士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，放弃了这种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回忆方式，更重要的是，对于曾经认识的女士们，他恐怕并不是太友好。
毕竟，他不太喜欢女人这种生物。
尤其是，在她之后。
杀人鬼也曾经认为过，虚荣是天性，骄矜很可爱，虚伪当游戏，暴躁能宽容。
当财富可以满足美人儿小小的虚荣心，骄傲矜贵是身为上等人理所应当的态度，并无恶意小心机在聪明人眼中无所遁形，权当消遣游戏，偶尔暴躁神经质的表现也可以宽容以待。
因为她是他的妻子。
大多数时间温柔和顺美丽优雅的妻子。
他们本应该相互扶持着走完一生，携手白头。
直到背叛降临。
偶尔顺应她的小心机和粗心大意容易欺骗是两码事，初现端倪的几天便足以被轻松察觉。
晚归，偷笑，眉飞色舞，神采飞扬，神秘兮兮的信件来往。
杰克头一次发觉，自己的妻子还有这样活泼开朗的一面，但可惜的是，这一面从未对他表露过。
真是非常可惜，那时候杰克的确是认认真真想和“杰克夫人”过完一辈子的。
作为一个杀人鬼来说，这是最大的妥协。
但她并不在意，因为她根本不知道，身边只有英俊相貌和不错财富，性格却枯燥无味的丈夫，究竟有多么“不枯燥”。
用呆板掩饰浪漫，用绅士淹没玩味，用真实代替虚幻。
他只是克制了对待猎物的态度，避免沾染上她的血。
可惜，她不在意，甚至厌弃。
——猎物永远不能和猎食者相伴而行，她们没有前行的觉悟，更没有并肩的能力。
杰克第一次，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这点。
于是美丽的女人被用对待猎物的方式诱捕、深陷、沉沦、抹杀，最后成为地下室里一副开膛破肚的尸体。
然而杀人鬼并没有保留尸体的习惯，哪怕这个女人曾是他的妻子。
尸体的碎片被一点点寄往另一个女人的住处。
那是一个妓女。
妻子在几次偶遇间将她当做人生知己。
却从不知道对方心怀鬼胎。
小傻子。
他对残缺不全的尸体笑了笑，宠溺而温情地轻声吐字。
如果她的丈夫不是“杰克”，也许对方并不会在意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的交心，更或许，对方会选择原谅她，纠正她，容忍她，与她继续走下去。
但“杰克”不行。
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等阶的存在在一起欢声笑语。
如果她所交谈的是旁边别墅里安静乖巧的贵族小姐而不是一个妓女，他甚至会鼓励她多交几个朋友。
可惜。
不同的阶级划分了不同的人群，为什么一定要试图跨越这道限制呢？
杰克曾经以为他所归属的阶层只是简单的“上等人”，现在却忽然发现，恐怕不仅仅是那么简单。
浅蓝色的眼眸中映出淡淡寂寞。
也许等级应属恶魔，终将归于地狱。
杰克最终杀死了那些与妻子交谈过的妓女，没有像往常一般细细善后，不留痕迹。
没有引诱，没有陷阱，没有刻意。
一个面对面的微笑过后，温热的鲜血直接喷溅在脸上，开膛破肚拿走器官，就差在现场扔下凶器。
甚至在几天没有反应后，无所事事的凶手还特意给警察局和报社寄了信——顺便处理那些拿走的碎片。
当然，信上说的有些话并不属实，比如食用器官这一点，主人公不是杰克，而是几只饿疯了的流浪犬类——作为回报，他将它们从勒紧脖颈的巡查车上救下来，要了几个名额，送到一家还算不错的收容所里。
等价交换罢了，恶魔的原则不是吗。
在他安静等待着什么来临，顺便游走在不同阶层做些有趣的等价交换时，某天却突然在门口信箱拿到了一封信——“想找到活着的意义吗？想畅快淋漓地杀戮吗？来吧，来这里。”
上附地址。
去看看似乎也并不损失什么。
评论